【白苏】她是狐 第十七章
我觉得我还是很有希望在年内完结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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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“他不信我”
眼见那一抹红影即将要没入绿林深处，白月初蹭地起身，拔腿追去。可直到他停留在距她半米远处，涂山红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——既没有加快脚步，更没有看他一眼。她只是漫无目的又坚定无疑地维持着向前迈出的脚步，似乎去哪里对她来说并不要紧，她只不过不愿留在原地罢了。
白月初想说点什么，比如他们谈到一半的话题，那个“二货道士”究竟是谁，苏苏和她又是怎么回事，可直觉告诉他眼下不是个好时机——红红的眼神已经放空了。不同于先前捉摸不定宛若深潭的目光，她此刻的双眸蒙上了一层阴翳，像是在沙土里打过滚的玉石。如果白月初没有猜错，原因自然还是在那位“二货道士”身上。
他忽然有些牙酸。
红红对“二货道士”的感情他看得一清二楚，绝无作假，可苏苏对他的感情却是个未知数。她固然依赖他，可那不过是对于他的一种回应，是两个人身陷险境的求生本能作祟。更让他心里添堵的是，红红和苏苏还是同一个人。这让他恍惚生出被横刀夺爱的委屈和不甘。
唯独没有愤怒。
白月初加紧两步，偷望了一眼红红的神情，虽然始终木着脸使人看不出什么过多的情绪，他还是从中读出了一些……怀念。
就算是横刀夺爱，也该是他夺了“二货道士”所爱。
白月初轻笑，这一切听起来太过狗血，也太过荒谬，比最烂的电视剧还要烂俗。他从未尝过情爱滋味，未曾想初次入局便要面对这种地狱难度。放在往日，他自然不愿麻烦缠身，不加讥嘲便是他大发慈悲了，可眼下……小蠢货的泛红的脸颊和耳根犹在眼前，白月初心里蓦地便软了一块，又涨又涩，从胸腔一路攀爬直喉咙。
——小蠢货还在等他。
这个信念支撑着他。不论是红红还是苏苏，他的小蠢货只有那一个，他不管红红和谁有什么纠葛在先，也不管苏苏的感情有几分是真，他只要救她，救她出来。
其他的事情，都只属于未来。
白月初打定了主意，心里也安定了几分，闷声随着红红在树林深处兜圈子。这姑娘的体力着实不错，直到白月初脚下生尘，她还步履轻盈，似乎还能转上几圈。白月初见她左右不出这片林子，也就安心在一旁拣了块干净地坐下，托着腮帮看她转，渐渐地竟然生出了困意，视野也开始变得模糊。
“你是一气道盟的人？”
红红的声音近在耳侧，温热的气流扑在耳廓上，惊得白月初瞬间清醒：“啊？你说什么？”
红红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，一字一顿地重复：“你是一气道盟的人？”
“这个……算是吧。”白月初犹豫了片刻，含糊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。他的身份实在太复杂，让她知道也没什么好处。
“那你有没有听说过，千古第一人，东方月初？”
“什么千古第一人？”白月初本就有些懵，被红红灼人的视线紧逼更让他头皮发紧，“东方月初？怎么还和我同名？”眼见红红眼中燃起的光点逐渐黯淡，白月初一瞬间福至心灵：“他就是那个‘二货道士’？”
虽然是问句，他的语气却很肯定。
“是。”
实际上这是不需要回答的。
红红又要转身离去，这次白月初抓住了她的衣袖，赶在她发怒前开了口：“你想到了什么，你知道什么，告诉我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红红的态度意外地并不强势，这更加映证了白月初的猜测。
“不，你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白月初肯定地说，“把你和东方月初，你们的事情，你们决斗的事情，都告诉我。”
“凭什么。”红红虽然还在反驳，声音却轻了许多。
“我可以想办法让你重新见到他。”白月初大声宣称，“而且你自己也早就在怀疑了吧，这根本不是你的世界。”
这句话刚说出口，白月初便松了口气。比他想象的要容易得多。还有半句话他没说出口：苏苏也根本不是你。
苏苏不是红红。想到这一点，白月初的精神也振奋起来，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抹笑意。
红红微垂着头，没有言语。林间的风拂过她的长发，她的衣角，她腰间的铃铛，唯独没有拂起她额前的碎发。它们严严实实地将她的双眼遮蔽在阴影下，使它们得以享有片刻喘息。
白月初不打算去破坏这特别的时刻。他是个聪明人，知道凡事都不能急于一时，特别是这种棘手的抉择。某种意义上他很能理解红红此刻的感受，孤身被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，无人可信，无人可求助，连自身的存在都变成了疑问句。而那个牵挂的人，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。
可他还有小蠢货相伴，虽然不是时时刻刻，但也足以慰藉。他比红红要幸运，也更幸福。怀揣着这样的想法，他对红红的耐心也增长了许多。那句保证让她和东方月初相见是一时情急的大话，生死决斗后东方月初是否存活于世都未可知。他其实欺骗了她，愧疚让他更想补偿一些什么给她——比如更多的考虑时间。
红红终于抬起头来。
“好。”
没有过多的言语，她眼中的坚定已足以使白月初释然地露出笑容：“谢谢。那我们开始吧。”
一人一妖在一棵树下面对面坐定，红红略带生涩地开了口。
“二货道士是我捡回来的。”
不知为什么，她这次没有用腹腔传音，而是改为使用声带。
在涂山红红的叙述下，这个故事出奇地简单。她救了东方月初，东方月初又救了她，东方月初喜欢她，她因为小道士的梦想不能接受他。于是东方月初出走，成了一气道盟的盟主。涂山被嫁祸，人妖矛盾无法调和，作为盟主，东方月初和她不得不决斗。
白月初一边听一边皱眉。说实话，涂山红红讲故事的能力实在不能恭维，干瘪，平淡，磕绊，把本来狗血到有些波澜壮阔的故事讲得像小学生作文。但她间或的停顿，那始终未吐出口的叹息，细微的面部表情和眼中明暗不定的光，这一切都构成了另一个故事，比她所讲述的更为耐人寻味的故事。
“他不信我。”
涂山红红低着头，简单地为这个故事做了个总结。
白月初打断了她：“真的是这样吗？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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